流淌：从河到海

                                                                                                                            ——读田一可       作者：闻章

认识田一可的时候，他还非常年轻，年轻到我不相信他曾在师范教过六年书，且教的是书法。在我眼里，书法这东西好高深，我认识的书法家都是十年磨一剑甚至二十年磨一剑，田一可乃青皮后生，哪里就有这等功夫，别是哄我吧，于是我听其言，观其行，言是书法理论，行乃真草隶篆，果然说也说得，做也做得。

他是黄绮先生的入室弟子，耳提面命，得其亲炙；开封翰园碑林、郑州黄河碑林将其作品刊于石上；邓小平故居、五台山黛螺顶、石门蟠龙寺、日本德运寺等等的地方，都藏有他的字。与他熟识之后，我眼看着他的字像夏日溪流那样四处流溢，酒楼、茶肆向其讨匾额，雅人高士向其索墨迹，偏他又是个有求必应的，从不拂人好意，于是求的人愈来愈多。在人人知道金钱重要的时候，他却从不讲润笔费。拿这事问他，他也不答，只是微笑。后来我发现，挂田氏字的地方，便是友情滋育处。田一可用他的字，铺了一条宽宽的路。别人要的是有限的钱财，他要的是无价的珍宝。那时我就想，这田一可可真聪明，聪在耳上，明在目上，而其根源却在心上。他的聪明不是小聪明，不是巧言令色的那种，不是虚言浮泛的那类，他是有情有义，无怨无悔，真心做事，诚意帮人，伶牙俐齿后面是真诚，是厚朴，他是温良恭俭于其内，而晶莹剔透于其外，用一个词来形容他，便是：秀外慧中。

不但书法，同时他公司也做得有声有色，且他还有一副好嗓子，京剧唱得好，且是奚啸伯的范儿，曾让我听得如痴如醉。

于是我为他拟联：

一亦非一非一即一；

可是不可不可方可。

意在形容他的多才多艺，亦在期许他的不断超越。

其实不在我的形容和期许，田一可自是田一可，他像条河那样流淌，且是朝两个方向。

一个方向是远处，他离开了石门，到京城去了。到京城干什么？办公司，有实体，还有一个虚体。实体不用说，虚体是什么？便是他悬河般的口。他讲课去了，原来他讲课给学生，现在讲课的对象变了，诸如中国移动通信、国家电网公司、华北电力物资总公司、中共北京市纪律检查委员会、河北省交通厅、渤海新区管委会、中国人寿保险集团、太平洋人寿保险等等，大大小小的单位，高高低低的官员，给这些人们讲。大到做人做事，小到衣食住行，言政言商，说知说行，身心内外，无所不包，概之曰：修言、修行、修德、修心。都是些聪慧之士，甚至是决策之人，能被田一可的舌头拢住，且能拢得阵阵掌声，也就真的不简单。国际诚信社会建设研讨会、考克斯圆桌会议中国峰会、北大416诚信论坛都留下了他精彩的演讲。他所做的《把握未知的命运-----可持续发展与中国传统价值观》演讲，以其深厚的国学功底，丰富的生活阅历，结合他多年从事市场营销，企业管理的实战经验为大家解读经典，认识命运，剖析人生。重新诠释道德、责任、忠诚与利益的关系。多次在大型国际会议上引起反响，为讨论后危机时代的伦理重建问题提供了一个独特的中国视角。因为他在学术界的成就和影响对外经济贸易大学国际经济伦理研究中心的聘书一发就是六年。田一可这条河流果然也流得远。

问渠哪得清如许？这便说到另一个方向，这另一个方向便是向内。土非土不高，水非水不流，源不深，则流难远。没有这个内，也就没有那个外了。这才是根本。这个内，便是内求，田一可除了天资聪颖之外，还特好学：读古经，近高人，参故事，留心当下，富人眼里处处黄金，随处皆智趣，点点到心灵。教别人之前，自己已经在体味，修心意，端行止，多闻阙疑，多见阙贻，日须三省，夜当五问。这样长期修为的结果，提炼出来的是一颗恭敬心。心因恭敬而干净，因干净而宁静，因宁静而明澈，因明澈而生智慧，因智慧而更内求。内求愈深，外行愈远，因此当田一可说他已经如何如何的时候，我是深信不疑的。即便田一可不说他如何如何的时候，我也知道他已经如何如何了。

田一可聪明，聪明通着智慧，但聪明并不等于智慧。田一可聪明，聪明到了不以聪明为聪明，这就超越了，就像一条河，知道有海，所以才自觉地收敛于堤坝之内，一心向远了。

如果现在给他拟联，该还是那一副，不过应该更简约，是：

非一即一；

不可方可。

祝他流淌得好。

2011年5月25日于石门自在堂